第十五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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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
不管怎麽說，姜風傷的最重，但恢覆的最快，既然賣慘無用，所以他也不賣了，痊愈之後就挨個去侍馬院子裏瞪他們。瞪的那幾個侍馬也不敢在床上賴著，都起來收拾收拾，準備去也茂山參加重明境王族一年一度的秋狩。
酉林沼元若郡府的兵備庫裏，置放著很多良弓厲弩，以及其他用於射獵擊殺的兵器。姜元若派老鄭把姜風他們請到一塊兒，開了門進去自己挑。姜風進去轉一圈，決定拿自己現有的，畢竟用久了趁手，只多備了許多箭袋，他跟姜元若說，“殿下只管在也茂山吃好玩好，剩下的交給我，保準咱們能拿頭籌。”
姜元若嗯嗯，聲音很輕，她替人尷尬的毛病又犯了，因為除了姜風，其他幾個侍馬也跟她這樣義正嚴詞信誓旦旦的保證來著。
她在他們眼中，那就是值得倍加憐惜的一朵嬌花。
但是光尷尬也不是個事兒，還得撿要緊的跟他說，“郡馬，秋狩是有償比賽。”
姜風問：“所以呢？”
正好他們聊天的時候幾個侍馬湊上來問，“這回什麽賽制？獎什麽啊？”
姜元若不著痕跡的小退幾步，說道，“王上和祭司大駕光臨，得頭名，可求賞賜，基本上所求皆如願。”
姜趙傻傻的，他身體痊愈，一高興又喝不少酒，“今年還有這種好事？咱們要是贏了王上會傳位給你嗎？”
姜元若：“.......”
姜周照他肚子一胳膊肘搗過去，“這話殿下面前說說就算了哈，什麽腦子.....真是。”
姜韓問今年的賽制，姜元若就說，也茂山的野獸出沒頻繁，兇險極大，限定時間以內，我們以捕獵數量和質量來計，質高量最多者為頭籌。
這就跟往年沒什麽區別。各郡府組隊，郡馬侍馬全體出動，但往年姜元若和這幾個侍馬雖然人多，成績卻吊在尾巴上，不過姜元若今年添郡馬，大家突然就有信心贏一把了。
畢竟姜風無莽的射獵全九境都是赫赫有名。
“我們要拿頭籌，希望大家齊心協力。”姜元若強調，此次秋狩危險性極高，要以安全為前提盡全力。
商量完之後，姜元若就問大家，“我們今年穿什麽顏色款式的騎獵衣勝算比較大？大家有沒有好的建議？”
“殿下竟然信這？”不止姜風，其他幾位侍馬都覺得姜元若還迷信至此，因為她以前參加這會那比賽的，就不會神叨叨，往年她很無所謂的，秋狩排名都是姜元載家第一個擺爛，她是倒數第二，躺的很平了屬於是。但換一個角度，便能窺探出她對此次比賽的勝負及其在意。
結果就定不下來，姜風很幹脆地夾帶私貨，“穿墨青，我們墨人有講究，墨色會讓百獸畏懼。”
姜元若的表情都在臉上：真的嗎，我不信。
墨國以墨錦青和墨錦藍為重，是很高貴的顏色，平頭百姓無功無階不可穿。姜風跟姜元若說，“我從前穿墨衣狩獵，一直都是滿載而歸。”
“那就聽你的。”姜元若給身後站著的老鄭一個眼神，老鄭立馬去準備了。
到中午一大家子吃飯，還是姜元若招呼在一起的，吃飯前喊了幾個醫師過來給大家檢查，確定沒什麽問題，姜元若方表示前段日子出現的事情她很抱歉，以後不會讓他們處於危險境地，她很認真的跟每一個人保證，並鄭重承諾。然後站起來，以茶代酒，先幹為敬，讓男人們隨意，想喝茶喝茶，想喝酒喝酒，想喝涼水喝涼水。
郡府其實很自在的，大家隨性，其樂融融。只有姜元若一個人對著這麽多男的不自在，性格使然，強撐罷了。
姜韓這兩日跟姜元若親近不少，就問她：那這次刺殺是誰要跟我們郡府下死手啊，宗親們向來和睦，殿下這邊就幾個數得著的兄弟姐妹，咱也沒得罪過什麽人呢。
姜元若說，“已經在查了，或許過不久，就會有交代吧。”
說完，桌上已經擺滿了飯菜，這回都是山珍海味，搭配著美酒佳肴，眾人聞見味兒，就把這茬事兒拋在腦後了。
……辟谷？不存在的。
只是姜風記得，他躺回元若郡府的第一天姜元若就說會查，爭取給所有人一個交代。但後來幾乎也不怎麽說，今天再提仿佛也是不得已，感覺神情和之前凝重的模樣又有所區別。
姜風懷疑她可能查到了些什麽或者懷疑了誰，只是她沒有確鑿的證據便沒有說。他也有自己的疑慮，從兩城往酉林沼走的這段路程，都是在重明境的邊境，邊界處有修建圍墻，也有修了坍塌還沒顧上補給的，這一帶不荒蕪，境外以山川居多，境內便是連著一座又一座九九城池，都快圍成半個圈了，只不過出了兩城，往酉林沼走的這一大段道上路過的城池都不是元若郡府的地盤，根據之前了解的情況，事發的地點是在九虞城外的松林道，這一塊都歸屬於四郡主姜元水。在姜元水的地盤上整出這麽大動靜，按道理來說，四郡主總該表示點什麽，但事實上並沒有，貌似是打發誰來慰問了一下，但也只接觸到姜元若這個層面，代表四殿下說完幾句關心的話，人就走了。
這甚至讓姜風覺得在老姜家，女人沒事就好，男人有沒有事沒所謂的。雖然姜元若本人除了對他們沒啥親近和感情，挺負責任。
關於刺殺，姜風有種很不好的預感，但是他又說不上來，於是跟著大家夥飲酒聊天，隨便聊聊之後到也茂山狩獵的一些計劃，只要不去想這些糟心事，聚眾喝酒吃肉還是很快樂的事情。
侍馬們都喝大了，又唱又跳，氣氛還挺活躍，整到天都快黑了。姜元若說大家早點歇息，我們明天天亮前出發。
姜趙醉上加醉，滿身酒氣，搖搖晃晃往姜元若身邊湊，“元若，今晚......我陪你，好不好。”
姜元若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，皺皺眉，很無奈，身後兩個隨侍立馬架著姜趙往他的庭院裏去，就聽著一路嘟嘟囔囔的，“嚶嚶嚶你變心了，從前我陪你你都答應.....”
眾人不醉也熏，姜元若轉身一走，都各自散去。姜風雖然喝得多，意識還算清醒，他是能明顯的感覺到，姜元若今晚能陪這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吃飯，已經盡到最大的努力，仿佛傷了很多元氣，而現在，她需要獨自修養，恢覆元氣。
怎麽會有這樣習慣獨善其身的姑娘呢，社恐怕是已經到晚期了，哎呀呀。
第二天大家起的都非常早，太陽還沒出來，眾人齊刷刷在元若的園子裏報道，姜元若已經等著了。今年秋狩的相關準備做的充足，每人一輛馬車，兩側有微服鐵甲騎隨護，酉林沼到也茂山的這段路修的很是平坦，姜元若說如果大家覺得困，可以再美美睡一覺，車馬正常行路，下午也就到了。
其他侍馬都已經習慣，姜風想騎馬飛奔的想法被姜元若否決。她的理由是擔心路上再出什麽幺蛾子，不是因為懼怕，而是會耽誤時間。於是姜風老老實實待在自己馬車裏。沒過多久，老鄭帶著侍從們趕上來，將墨青騎獵衣送達至郡馬和侍馬們的手上，每個人從裏到外再加上輕甲總共二十套，每一套的花紋和款式都有不同，不得不說姜元若養這幫男人，實在豪橫又大方。姜風驚訝於老鄭辦事速度奇快，心說八成是老早就準備好了各種顏色，到時候定下來直接穿就好，關鍵是老鄭從未問過他身量體重，但衣服卻如此合身。
不能多想，想多了也想不明白。
姜風這幾日都沒有找到和姜元若單獨相處的機會，決定趁著路上這段時間再和姜元若談談，他從馬車裏探出頭，喊三殿，被騎衛攔住，只得又喊，怕她聽不到還動用靈力傳音，“我想起很重要的事情，十萬火急，必須要現在說。”
老鄭從前頭跑過來傳話說殿下這會忙著呢，因為最近陪著各位，手頭的活還沒幹完，郡馬大人請務必長話短說。
“好”
姜風應下，心道什麽活計啊，這麽火急火燎的。
說話間上了姜元若的馬車。好家夥，姜元若的馬車真正的加長型，是他的兩倍大，將她這一窩侍馬塞下都十分寬敞，但她沒讓任何人相陪，馬車上連擺幾張方案，案上放著姜元若調整過的自帶標註的小模型，還有幾把小不同大小的刻刀和小齒鋸，若幹長短不一的木尺，一堆散件，一方如雲薄紙。姜風仔細看了下，這些房屋連街道的模型大都不熟悉，但有一處像是元若郡府的縮影，他將案上這些模型按照方位順序連起來，於是一座府城的微縮全景現於眼前，精巧細致中裝著恢宏盛大。
姜元若的手上還沾著鋸末，她此刻正拿著手帕翻裏翻面的擦。
姜風其實是有被姜元若的心靈手巧吸引的，不止如此，他還發現城池被青山綠水環繞，出東門有寬闊的林蔭道，花紅柳綠，道上還有行人，便是連小人們都栩栩如生，這都不算什麽，最讓人吃驚的是，整座城池都設置有完善而強大的民生工事以及軍事防禦體系，比如用水和排水，四通八達密密麻麻，但又可以獨立並不會牽一發而動全身，相當統一又可分割的還有火暖系統，模型的橫切面等比例縮放，刻畫可謂細致分明，自然合理。整個建制貌似還未完工，並能看出姜元若實時計算並裁剪修改的各種痕跡。
這是第一層。第二層是地下城，只初步搭了個框架，框架還不完整，零零散散的。
姜風不自覺被吸引住，齊整看過之後，覺得某處眼熟，原來城郊這一片美麗的風景曾經出現在姜元若題字之後的那副畫上，幸虧那副畫他隨行帶著，姜風命人從自己的馬車上取過來，打開一看，妥妥就對上了。
畫是姜元水的傑作。模子是照著畫覆刻的，很立體，完全還原。
如果是這樣的話，姜元水應該不止畫了他和姜元若成親所在地，她很可能把城池全貌都畫出來了。
所以這樣美麗的城是姜元水和姜元若理想中的酉林沼麽。
姜風想，這愛好挺獨特的，姜元若的妹妹愛畫畫，姜元若會根據畫作搭建模型，她們在幻想中將這個世界勾勒的非常美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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酉林沼元若郡府的兵備庫裏，置放著很多良弓厲弩，以及其他用於射獵擊殺的兵器。姜元若派老鄭把姜風他們請到一塊兒，開了門進去自己挑。姜風進去轉一圈，決定拿自己現有的，畢竟用久了趁手，只多備了許多箭袋，他跟姜元若說，“殿下只管在也茂山吃好玩好，剩下的交給我，保準咱們能拿頭籌。”
姜元若嗯嗯，聲音很輕，她替人尷尬的毛病又犯了，因為除了姜風，其他幾個侍馬也跟她這樣義正嚴詞信誓旦旦的保證來著。
她在他們眼中，那就是值得倍加憐惜的一朵嬌花。
但是光尷尬也不是個事兒，還得撿要緊的跟他說，“郡馬，秋狩是有償比賽。”
姜風問：“所以呢？”
正好他們聊天的時候幾個侍馬湊上來問，“這回什麽賽制？獎什麽啊？”
姜元若不著痕跡的小退幾步，說道，“王上和祭司大駕光臨，得頭名，可求賞賜，基本上所求皆如願。”
姜趙傻傻的，他身體痊愈，一高興又喝不少酒，“今年還有這種好事？咱們要是贏了王上會傳位給你嗎？”
姜元若：“.......”
姜周照他肚子一胳膊肘搗過去，“這話殿下面前說說就算了哈，什麽腦子.....真是。”
姜韓問今年的賽制，姜元若就說，也茂山的野獸出沒頻繁，兇險極大，限定時間以內，我們以捕獵數量和質量來計，質高量最多者為頭籌。
這就跟往年沒什麽區別。各郡府組隊，郡馬侍馬全體出動，但往年姜元若和這幾個侍馬雖然人多，成績卻吊在尾巴上，不過姜元若今年添郡馬，大家突然就有信心贏一把了。
畢竟姜風無莽的射獵全九境都是赫赫有名。
“我們要拿頭籌，希望大家齊心協力。”姜元若強調，此次秋狩危險性極高，要以安全為前提盡全力。
商量完之後，姜元若就問大家，“我們今年穿什麽顏色款式的騎獵衣勝算比較大？大家有沒有好的建議？”
“殿下竟然信這？”不止姜風，其他幾位侍馬都覺得姜元若還迷信至此，因為她以前參加這會那比賽的，就不會神叨叨，往年她很無所謂的，秋狩排名都是姜元載家第一個擺爛，她是倒數第二，躺的很平了屬於是。但換一個角度，便能窺探出她對此次比賽的勝負及其在意。
結果就定不下來，姜風很幹脆地夾帶私貨，“穿墨青，我們墨人有講究，墨色會讓百獸畏懼。”
姜元若的表情都在臉上：真的嗎，我不信。
墨國以墨錦青和墨錦藍為重，是很高貴的顏色，平頭百姓無功無階不可穿。姜風跟姜元若說，“我從前穿墨衣狩獵，一直都是滿載而歸。”
“那就聽你的。”姜元若給身後站著的老鄭一個眼神，老鄭立馬去準備了。
到中午一大家子吃飯，還是姜元若招呼在一起的，吃飯前喊了幾個醫師過來給大家檢查，確定沒什麽問題，姜元若方表示前段日子出現的事情她很抱歉，以後不會讓他們處於危險境地，她很認真的跟每一個人保證，並鄭重承諾。然後站起來，以茶代酒，先幹為敬，讓男人們隨意，想喝茶喝茶，想喝酒喝酒，想喝涼水喝涼水。
郡府其實很自在的，大家隨性，其樂融融。只有姜元若一個人對著這麽多男的不自在，性格使然，強撐罷了。
姜韓這兩日跟姜元若親近不少，就問她：那這次刺殺是誰要跟我們郡府下死手啊，宗親們向來和睦，殿下這邊就幾個數得著的兄弟姐妹，咱也沒得罪過什麽人呢。
姜元若說，“已經在查了，或許過不久，就會有交代吧。”
說完，桌上已經擺滿了飯菜，這回都是山珍海味，搭配著美酒佳肴，眾人聞見味兒，就把這茬事兒拋在腦後了。
……辟谷？不存在的。
只是姜風記得，他躺回元若郡府的第一天姜元若就說會查，爭取給所有人一個交代。但後來幾乎也不怎麽說，今天再提仿佛也是不得已，感覺神情和之前凝重的模樣又有所區別。
姜風懷疑她可能查到了些什麽或者懷疑了誰，只是她沒有確鑿的證據便沒有說。他也有自己的疑慮，從兩城往酉林沼走的這段路程，都是在重明境的邊境，邊界處有修建圍墻，也有修了坍塌還沒顧上補給的，這一帶不荒蕪，境外以山川居多，境內便是連著一座又一座九九城池，都快圍成半個圈了，只不過出了兩城，往酉林沼走的這一大段道上路過的城池都不是元若郡府的地盤，根據之前了解的情況，事發的地點是在九虞城外的松林道，這一塊都歸屬於四郡主姜元水。在姜元水的地盤上整出這麽大動靜，按道理來說，四郡主總該表示點什麽，但事實上並沒有，貌似是打發誰來慰問了一下，但也只接觸到姜元若這個層面，代表四殿下說完幾句關心的話，人就走了。
這甚至讓姜風覺得在老姜家，女人沒事就好，男人有沒有事沒所謂的。雖然姜元若本人除了對他們沒啥親近和感情，挺負責任。
關於刺殺，姜風有種很不好的預感，但是他又說不上來，於是跟著大家夥飲酒聊天，隨便聊聊之後到也茂山狩獵的一些計劃，只要不去想這些糟心事，聚眾喝酒吃肉還是很快樂的事情。
侍馬們都喝大了，又唱又跳，氣氛還挺活躍，整到天都快黑了。姜元若說大家早點歇息，我們明天天亮前出發。
姜趙醉上加醉，滿身酒氣，搖搖晃晃往姜元若身邊湊，“元若，今晚......我陪你，好不好。”
姜元若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，皺皺眉，很無奈，身後兩個隨侍立馬架著姜趙往他的庭院裏去，就聽著一路嘟嘟囔囔的，“嚶嚶嚶你變心了，從前我陪你你都答應.....”
眾人不醉也熏，姜元若轉身一走，都各自散去。姜風雖然喝得多，意識還算清醒，他是能明顯的感覺到，姜元若今晚能陪這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吃飯，已經盡到最大的努力，仿佛傷了很多元氣，而現在，她需要獨自修養，恢覆元氣。
怎麽會有這樣習慣獨善其身的姑娘呢，社恐怕是已經到晚期了，哎呀呀。
第二天大家起的都非常早，太陽還沒出來，眾人齊刷刷在元若的園子裏報道，姜元若已經等著了。今年秋狩的相關準備做的充足，每人一輛馬車，兩側有微服鐵甲騎隨護，酉林沼到也茂山的這段路修的很是平坦，姜元若說如果大家覺得困，可以再美美睡一覺，車馬正常行路，下午也就到了。
其他侍馬都已經習慣，姜風想騎馬飛奔的想法被姜元若否決。她的理由是擔心路上再出什麽幺蛾子，不是因為懼怕，而是會耽誤時間。於是姜風老老實實待在自己馬車裏。沒過多久，老鄭帶著侍從們趕上來，將墨青騎獵衣送達至郡馬和侍馬們的手上，每個人從裏到外再加上輕甲總共二十套，每一套的花紋和款式都有不同，不得不說姜元若養這幫男人，實在豪橫又大方。姜風驚訝於老鄭辦事速度奇快，心說八成是老早就準備好了各種顏色，到時候定下來直接穿就好，關鍵是老鄭從未問過他身量體重，但衣服卻如此合身。
不能多想，想多了也想不明白。
姜風這幾日都沒有找到和姜元若單獨相處的機會，決定趁著路上這段時間再和姜元若談談，他從馬車裏探出頭，喊三殿，被騎衛攔住，只得又喊，怕她聽不到還動用靈力傳音，“我想起很重要的事情，十萬火急，必須要現在說。”
老鄭從前頭跑過來傳話說殿下這會忙著呢，因為最近陪著各位，手頭的活還沒幹完，郡馬大人請務必長話短說。
“好”
姜風應下，心道什麽活計啊，這麽火急火燎的。
說話間上了姜元若的馬車。好家夥，姜元若的馬車真正的加長型，是他的兩倍大，將她這一窩侍馬塞下都十分寬敞，但她沒讓任何人相陪，馬車上連擺幾張方案，案上放著姜元若調整過的自帶標註的小模型，還有幾把小不同大小的刻刀和小齒鋸，若幹長短不一的木尺，一堆散件，一方如雲薄紙。姜風仔細看了下，這些房屋連街道的模型大都不熟悉，但有一處像是元若郡府的縮影，他將案上這些模型按照方位順序連起來，於是一座府城的微縮全景現於眼前，精巧細致中裝著恢宏盛大。
姜元若的手上還沾著鋸末，她此刻正拿著手帕翻裏翻面的擦。
姜風其實是有被姜元若的心靈手巧吸引的，不止如此，他還發現城池被青山綠水環繞，出東門有寬闊的林蔭道，花紅柳綠，道上還有行人，便是連小人們都栩栩如生，這都不算什麽，最讓人吃驚的是，整座城池都設置有完善而強大的民生工事以及軍事防禦體系，比如用水和排水，四通八達密密麻麻，但又可以獨立並不會牽一發而動全身，相當統一又可分割的還有火暖系統，模型的橫切面等比例縮放，刻畫可謂細致分明，自然合理。整個建制貌似還未完工，並能看出姜元若實時計算並裁剪修改的各種痕跡。
這是第一層。第二層是地下城，只初步搭了個框架，框架還不完整，零零散散的。
姜風不自覺被吸引住，齊整看過之後，覺得某處眼熟，原來城郊這一片美麗的風景曾經出現在姜元若題字之後的那副畫上，幸虧那副畫他隨行帶著，姜風命人從自己的馬車上取過來，打開一看，妥妥就對上了。
畫是姜元水的傑作。模子是照著畫覆刻的，很立體，完全還原。
如果是這樣的話，姜元水應該不止畫了他和姜元若成親所在地，她很可能把城池全貌都畫出來了。
所以這樣美麗的城是姜元水和姜元若理想中的酉林沼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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